天空有些阴沉沉的，虽然平时太阳在的时候，好像也感觉不到多少温暖，但总比没有它的时候要好。
今天的小城市，似乎哪里都是湿冷的。
不过，莫空的家中不一样。
因为开着暖气和暖炉的缘故，可以说是这座小城市中最温暖的地方了。
即使苏雨晴只穿着宽大而单薄的衬衫和普通的平角裤，也丝毫不觉得冷。
只不过就这样待着，实在是有些无聊。
她安静地躺着，想了很久自己未来的事情。
未来有什么事要做，又该做些什么呢……？
离家出走的时候只想着离开那里，却没有想过离开了之后，该怎么办呢。
她看着那只正蹲在笼子里洗着脸的豚鼠，掀开被褥走了过去，蹲在了笼子前，将手指穿过笼子的缝隙，轻轻地戳着它的脸颊。
“吱吱。”豚鼠轻轻地叫着，用爪子摸了摸她的手指，在发觉没有食物后，又很嫌弃地将脸朝向了另一边，继续自顾自地洗起了脸来。
它越是不理她，她就越是觉得有兴趣，不断地逗弄着它，最后让它都觉得有些不耐烦了，抖了抖耳朵，钻回窝里睡觉去了。
“那个大叔去哪里了呢……”此时已经快要下午了，苏雨晴的肚子也有些饿了，偏偏冰箱里却没有什么吃的，只有一个医药箱，好像存储着一些需要冷藏的药品的样子。
“咕噜噜……”苏雨晴的肚子都叫了起来。
她只能钻回到了被窝里，用睡觉的方式来减缓自己的饥饿。
在睡梦中，她梦见自己在吃满汉全席，而且是只有她一个人吃，每一种都只咬一口，然后再尝其他菜肴的味道，完全就是皇帝一般的享受了。
……
寒冷的天气，其他人都穿着棉大衣，只有莫空穿着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外套，但却丝毫没有觉得冷。
他走得不快，似乎是在深思着什么，或许，是在想苏雨晴的事情吧。
突然，在街道上走着的他，停下了脚步，抬头看着这家专门出售帽子的店。
店内的生意不算好，甚至有些冷清，只有寥寥几个过路的人偶尔驻足看看，却没有多少人去买。
就算有人买，也都是买那些在冬天可以用来保暖的那种功能性的帽子，而非单纯为了好看的装饰性的帽子。
“这位先生，要买一顶帽子吗？我们这里有很适合您的……”店员见莫空似乎有意向要买帽子，便上前推销了起来，滔滔不绝地说了很多，全都被他当作空气给无视了。
他那淡漠的眼神就没有移到店员身上过，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根本就没听见店员在说话……
他的目光聚焦在一顶挂在货架上的帽子上。
这是一顶纯白色的，毛茸茸的帽子，似乎是用兔子毛做的，帽子上面还做了两只猫耳朵，看起来乖巧又可爱。
或许会很适合苏雨晴吧。
她的帽子在那天晚上的时候掉了，没有捡回来，平头短发的样子，实在是和她的模样不太搭，但是如果有这样一顶帽子，肯定就会变得更加可爱了。
于是莫空伸手将它拿了下来，毛的质地很柔软，戴在脑袋上一定是很舒服的。
“这顶帽子是用兔子毛做的，特别舒服，只要九十八块就可以了，如果您要的话，还有其他颜色可以选择，如果是送女朋友的话，推荐您选白色的或者粉色的……”
莫空一言不发地从口袋里摸出一百块钱递给了店员，虽然这个不说话也不理人的客人有些奇怪，但他还是十分敬业地将帽子打包装进了牛皮纸袋子里，顺便将两块钱找给了莫空。
“欢迎下次光临！”店员在后头大声说道，莫空对此置若罔闻。
抬头看看天空——太阳完全被云层给遮挡住了，根本看不出来现在到底是几点，他只好扭头看了一眼帽子店里的钟表，现在是十二点钟，已经是中午了，该是吃午餐的时候了。
在现在的城市里，哪怕是小城市，点外卖都是很方便的事情，但是他却从来不点外卖，无论是吃什么，都是自己亲自去买。
作为一个杀手，最重要的就是保持没有存在感的状态，尽量少让人记住自己的模样，所以莫空很少会在同一家餐馆里连续吃好几次，基本都是在整座城市不同的餐馆里换着吃，而且也尽量选择那些较为忙碌的饭馆，最好不是那种只有一个老板忙碌的，诸如‘沙县小吃’这一类的小吃店。
也就是说，他基本都会选择较大的餐馆或者快餐店里吃饭。
利用人群作为掩护，再加上生意忙碌，以及那些店员流动性很大的特点，莫空就用这样的方式始终保持着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。
又绕过了几条街，他站在了一家名为「农家食堂」的快餐店前看了一眼，这里生意兴隆，客人很多，正是最适合他购买午餐的地方。
就这样顺着人群一同排队，买下了两人份的午餐后，莫空离开了这里，又绕了几条街才回到家中。
这么做是为了防止有人偷偷跟踪自己，虽然很麻烦，但却是必要的。
而且对于他而言，做这样的事情，几乎已经和本能一样习以为常了。
“咔嚓——咔吱……”随着一阵钥匙的转动声，房门被打开了，半梦半醒的苏雨晴将眼睛微微睁开了一小条缝隙，然后嗅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，顿时就觉得更加饥肠辘辘了。
肚子已经在开始抗议了，明明今天都没有怎么动，怎么就这么快饿了呢……
她的小脸有些微红，因为她其实并不是一个食量很大的人，大概是因为……最近太累了吧。
这一次莫空并没有用豚鼠来试毒，因为是在快餐店买的，这种新式的快餐店里，每一份菜都是先被盛好放在窗口任凭选购的，显然是没有办法下毒的，因为根本就不会知道莫空会选哪一份饭菜啊。
当然，即使如此，莫空也吃得很小心，他先是把每一个菜都尝了一口，过了几分钟感觉没有异常之后，才将筷子和饭递给苏雨晴，慢慢地吃了起来。
“叔叔……”苏雨晴小心翼翼地问道，“那个……为什么……”
莫空的眉头又不经意地皱了一下，他不喜欢问题太多的人。
她被吓了一跳，顿时把想问他为什么要把每个菜都尝一遍再吃的话给咽了下去，唯唯诺诺地问道：“那、那那个……我、我该怎么、怎么称呼你呢……”
苏雨晴那怯怯的模样，让莫空略微的不满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，他淡淡地回答道：“莫空。”
“莫……空……”苏雨晴点了点头，“我叫……呃……苏雨晴……苏州的苏，下雨的雨，天晴的晴。”
“嗯。”
莫空好像对苏雨晴的名字并不感兴趣的样子，依旧自顾自地吃着饭菜。
他吃饭时就像是机器人一样，按照设定好的程序似地吃着，一口菜一口饭，而且每一口饭菜的量都大致那么多，十分的精准。
而苏雨晴吃饭时，则是很有教养地做着，小口小口地品尝，时不时地偷偷看莫空一眼。
吃完饭后，莫空一丝不苟地将食物全部收拾起来，丢进垃圾桶里，然后将一个纸袋子递到了她的面前。
“诶？是衣服吗？”苏雨晴有些惊喜地问道，但是打开看时却发现，只是一顶帽子而已。
不过，也不错。
她开心地想着，将这顶可爱的帽子戴在了小脑袋上，不大不小，刚刚好，再加上她本身的性格，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猫咪了。
“谢谢呀……你真的是个好人呢……”
莫空没有回答，也没有露出任何表情。
不过他大概是想冷笑的吧。
做杀手的，几乎没有真正的好人。
难道那每一个被杀掉的人，都是真的该杀的人吗？
显然不是，只不过是有人希望他死而已啊。
“那个……”苏雨晴小声地喊道，“莫……莫空，我可以帮你做家务或者别的我能做的事情，或者我可以出去工作，然后每个月给你房租，我、我也不能总是白吃白住在这里吧……”
莫空背对着苏雨晴，想了一会儿后，对她说道：“会洗衣服么。”
“会的，我还会扫地拖地，整理房间……”
“以后这些就你来做，但是，不该碰的地方不要碰。”莫空带着些警告的语气说道。
“嗯嗯！除了这些，还有别的要做的吗？”
“会做饭么。”
“诶……做、做做饭吗……”苏雨晴有些脸红，“我……我不会……”
莫空点了点头，没有说什么，只是将一本《微波炉美食大全》丢给了她。
家里有微波炉和电饭煲，虽然因为没有厨房而没有办法做复杂的菜，但是做些简单普通点的，好像没有问题。
“待会儿看，我先……打扫卫生吧。”
“嗯。”
莫空点了点头，坐在沙发椅上闭上了眼睛，也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假寐。
总之，感觉就像是个旧时代的大老爷似的……
虽然莫空做事情很严谨，但实际上家里却是乱糟糟的。
在家里只打扫过自己房间的苏雨晴，足足有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，才把家里打扫干净，每一样物件都被摆放得整整齐齐。
“呼……这样看起来，总算是舒服多了呢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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